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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愿躺平的他们 终于活成一条闲鱼

2021-10-17/ 芬奇网/ 查看: 214/ 评论: 10

摘要父辈们梦寐以求的生活,在新一代眼里突然不香了。他们不再迷信公司和单位,寻找新的人生试验场。他们研究自
南京刑事律师

父辈们梦寐以求的生活,在新一代眼里突然不香了。他们不再迷信公司和单位,寻找新的人生试验场。他们研究自己,把特长开发成更具互联网气质的产品,甚至把自己挂上二手平台,一键“出租”。

白天,28岁的佳佳是北京一名品牌策划,32岁的伊底酱是一名互联网产品经理,31岁的梁亦航则在广州教英语。和大多职场年轻人一样,日子波澜不惊,饿不死也撑不着。

晚上或周末,他们则披上另一种人生,摇身变成收纳师、知识付费专家和水浒卡修复师。佳佳会走进一个个逼仄的北漂小家,让人与物更和谐有序地共处;伊底酱则将大厂经验倾囊相授,得知“学生”面试成功,也跟着开怀一笑;梁亦航则梦回童年,用画笔变走水浒卡上的岁月痕迹,一笔一划都是回忆。

这不是简单的兼职或青春奋斗故事。他们研究自己,把特长开发成更具互联网气质的产品。他们甚至把自己挂上二手平台,一键下单“出租”自己。

在闲鱼,这样的年轻人越来越多。他们中有做配音的国企员工,有帮人定制旅游计划的公务员,还有服装搭配师、奥特曼定制师……在林林总总的货品世界里,他们的存在,犹如一座技能博物馆和人生经验库。

每一代年轻人,对8小时外的生活总是充满激情,还因此兴起一个社科分支“闲暇社会学”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杂志《八小时以外》的风靡,唤醒年轻人将目光投到单位之外。1984年,在中科院门口摆地摊的年轻人中,有一个人叫柳传志。2000年,一个叫石悦的海关公务员下班后在网上写《明朝那些事儿》,笔名“当年明月”;2012年,一个广告公司职员业余给脱口秀节目写段子,名叫李诞……多栖、斜杠是他们身上的鲜明标签。

移动互联时代,佳佳们的尝试和选择也多了一些先锋色彩。无论空闲时间、技能、爱好、陪伴都标准化和产品化,或寻找同好,或提供价值,或找回记忆,或抱团取暖。他们有的实现灵活就业,花式迈向共同富裕;也有的纯属玩票,找到了生活新乐趣。更重要的是,在或平淡或内卷的青春里,他们发现人生新的可能。

新世代的“零工江湖”

佳佳北漂5年,两个月前刚换了第5间出租屋。

60平老房子,没有客厅,要穿过厨房才能到卫生间。卡车拉来20多箱东西,迅速把这里堆成仓库。“一个北漂,谁没搬过几次家,谁没被搬家的宰过?谁没被二房东薅过羊毛?”对着堆积如山的大包小包,是一个北漂人的崩溃时刻。

无暇或不懂收拾家的白领,闲鱼上的收纳师是他们的救星。

在闲鱼,佳佳是他们的救星。接单后,她和男朋友走进这些北漂的崩溃地,像哆啦A梦一样变出了各种收纳空间。男友负责鞋柜、盆栽、台式电脑等重物摆放,佳佳向角落和空中发起挑战,小地毯、落地灯、置物架……既分门别类、错落有致,也触手可得。

经过佳佳改造的出租房,不仅空间最大化利用,更被注入灵魂,有了家的温馨。每次改造完,佳佳都很有成就感。

室内改造是佳佳“与生俱来的爱好”。这根植于她打小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佳佳出生在河北农村,在一间十几平米大的平房里长大,一家四口挤在一起。

6岁那年,她随姥姥去了趟秦皇岛亲戚家,带回来一摞亲戚做建筑设计的图纸,便照着正面的设计在背面画画。当时,中央电视台有一档叫《交换空间》的家装类节目。图纸和电视节目,成了当年懵懂小丫头最初的设计启蒙。后来求学,她也依靠美术特长考入设计专业。

佳佳大学毕业时发现,家装设计师往往要从扫楼发传单的推广工作做起。而且,不少室内设计公司为了更快地赚钱,经常直接复制同样的设计套路。对室内设计抱有理想的佳佳不能接受,于是,她转行做了品牌策划。

佳佳对设计一直未能忘怀,也很讲究家里的仪式感。刚毕业时她与人合租,没多余的钱装饰房间,圣诞节前,她把红皮笔记本立在布偶后,给小熊戴顶圣诞帽,剪出红色绿色的三角,贴在墙上,再找来绿色的纸袋摆在一旁,布置成一个圣诞主题角。每次累了,佳佳就看一看这个角落,那里有她认真生活的证据。

2015年大学毕业时,佳佳就在闲鱼上架了空间改造服务,当时定价是30元/平米,初衷是帮学生们改造宿舍。2020年疫情期间,开始有人找来咨询,“可能疫情的时候,大家才闲下来,关注起生活来。”

现在,通过二手平台找到房屋设计客户,这让佳佳很兴奋,毕竟,室内设计和二手平台,这两者的调性反差太大了。不过,人们对反差感有着天生的好奇心。海量用户的自发探索,开辟出了一个线上零工江湖。

佳佳没有意识到,当她和更多年轻人将一项项无形无色的服务挂上闲鱼,不经意间将新生活方式和互联网平台实现连接。脱胎于淘宝的闲鱼,产品经理和工程师们的初心是方便人们交易二手物品,最终让全社会的闲置资源实现再利用。而智能算法推荐、担保交易等模式,被用户创造性地从实物交易延伸到虚拟物品、技能、兴趣同好和服务等领域。

吉他维修师老罗正在修复吉他。二手平台的智能算法推荐、担保交易等模式,被用户创造性地延伸到虚拟物品、兴趣同好和服务等领域。

早在闲鱼2014年上线之初,就有人发现,在二手商品的汪洋大海里,已经有用户零星发布服务项目,很快便蔚为大观,早期最多的是新司机上路陪练。

随后,在实用性服务基础上,颜值打分等“脑洞”服务也陆续出现。颜控党会到闲鱼下单,请阅人无数的颜值鉴定师做客观评估,屏蔽恭维的世界,还能给出“动刀”的建议。

“颜值经济”还被年轻人延伸到找伴娘等服务。新娘们的需求有些纠结:既不能丑得吓到宾客,又不能赛过新娘,还不能平庸得让人无视。一些天生“伴娘相”的姑娘,也意外找到用武之地。

到了近两年,哄睡、叫醒、事项提醒、拖延监督等服务也陆续兴起。为了给加班成瘾的白领催眠,闲鱼上的催眠大师们不断迭代技术,连带着把东西方古老的催眠术也带火了。

闲暇社会学:在现实与梦想间游走

当佳佳利用她八小时之外的时间帮人设计一个新家,当职业伴娘们成为婚礼气氛组实力担当时,他们或许不知道,这些人与人之间关于时间与技能的交换,已经是当代“闲暇社会学”的一部分。社会分工日渐细化时,除了本职工作之外,每个人都会拥有或多或少的闲暇时光。有人沉迷短视频当沙发土豆,但也有人不愿沉迷在信息茧房的温柔乡,渴望通过付出技能和时间,打开新的社交场。

广州的梁亦航就是如此。他是一名英语老师,在闲鱼上打捞出20多年前的童年记忆。

他至今记得,打小每次看到一幅画,他都可以凭记忆临摹出八九成相似的样子;幼儿园时,他的画常被老师摆在橱窗展示,小男孩从此有了从事艺术工作的愿望。但还没开始学艺术,梁亦航就被抓去学语数外了。上小学后,更是事事与分数挂钩,再没人鼓励过他画画。

顺着应试教育这条路,梁亦航像身边同龄人一样读完大学,选了一份在当时看来稳定又有前景的工作——英语老师,继续在应试教育的体系下带着新一波学生一起“卷”。

2019年,梁亦航偶然在闲鱼上看到水浒卡的转卖信息,最贵的已经被炒到了上万块。尘封的记忆由此打开。

世纪之交,台湾的统一小浣熊干脆面曾掀起一场病毒式营销:每个包装袋里附送一张“水浒英雄卡”,买家集齐108个水浒人物会有大奖。全国小学生为之疯狂。当年正上小学的梁亦航也是水浒卡的拥趸。

一开始,为了尽快集齐108张卡片,梁亦航磨着家长买了一箱“小浣熊”,拆开来却发现大多是已有的人物;为了得到“混江龙”李俊的闪卡,他拿出5张卡去交换,结果第三天新一批“小浣熊”来了,人人都抽到了李俊……

永远集不齐的水浒卡,成了那一代少年的集体遗憾。哪怕是梁亦航上穷碧落下黄泉,也只集齐了106个,缺少的“云里金刚”宋万和“小温侯”吕方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。

梁亦航展示他收藏多年的水浒卡。

近20年后,他被闲鱼上的水浒卡一下子拉回了过去。梁亦航在这里淘到了宋万和吕方,终于凑齐了108将。长达20年的遗憾被满足的兴奋感,让他再次入了水浒卡的“坑”。

他开始“换品”,即在闲鱼上卖掉比较破旧的卡,再从别人手里收成色较新的卡。2020年,他收了一张石秀的闪卡,不小心把包裹卡面的膜刮掉了一块。他想着将膜粘回原处去就好,结果整块膜碎开,卡面留下一块瑕疵。

梁亦航上网一搜,发现这些都是绝版卡片,当年的生产工艺早已无迹可寻,他只能自己摸索着将原来的色彩和缺块补上。在他现在看来,这一张“石秀”有色差,透光性也不好,但开启了他对水浒卡修复的钻研。

从“石秀”开始,梁亦航将教学业余时间用来研究水浒卡修复。他自己查资料,研究卡的反光面和透光性,从淘宝买材料和工具。所谓修复,则包括但不限于补全破损的卡面材料,翻新磨损的背面文字,通过反复的补色和重涂尽量恢复卡面图案,消除卡面的褶皱和其他瑕疵等等。

修复手艺日益精进后,他将自己的闲鱼ID改成了“水浒卡修复师”,开始接一些卡友的修复单。梁亦航由此结识了不少卡友,大家会把自己卡片的正反面照片发在闲鱼上,标明卡片材质、是否原装袋、出产地、色泽及瑕疵等,有时还会对着灯拍一张,展示透光性。这既是交易,也是交流,还有人会特地标示“暂自留”,仅供卡友欣赏。

再小众的兴趣,在平台也能放大并找到同好。下班后,一场夜宴连接了彼此。

“从来没想到竟然能在二手社区找到这么多同好。”梁亦航说,在卡友的交流中,他修复的已经不只是水浒卡,还有儿时的艺术梦。

像梁亦航这样被兴趣牵引,最终找到同好,是互联网上年轻人新的社交和生活方式。从早期的聊天室、虚拟社区,到豆瓣、知乎、闲鱼,从信息交流到兴趣服务,个体间的纽带越来越多元丰富。

而这种兴趣服务,被年轻人赋予创造力后,越发脑洞大开。教唱歌、绘画就不用说了,还有人爱上吵架,但是怎么把架吵好、吵出水平、吵出风度却是痛点。于是,闲鱼上出现了口齿伶俐的Rapper,不仅可以“代吵架”,还能交流吵架心得。

语言党也爱上闲鱼找方言老师,四川话、长沙话、潮汕话、粤语、闽南语……还有人能手把手教土耳其方言。

没有公司,没有单位,不行么?

对年轻人来说,闲暇经济已不是多一份创收这么简单。几年前,已有媒体断言:我们未来有可能不再属于任何一家公司,而将属于平台。因为平台促进协作、匹配供需的效应正持续增强,相比企业在管理成本上越发有优势。

没有公司,没有单位,能有稳定收入?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,最起码,可能找对象都困难。

32岁的辽宁人伊底酱就在挑战传统的职业观。裸辞之后,她通过闲鱼真正做起了副业,专注互联网产品领域的职业咨询辅导。虽然不属于任何公司,但她的月收入仍能上万。

此前,伊底酱在互联网行业做了10年产品经理。虽然互联网是不少人眼中的高薪行业,伊底酱却有了更多想法,想“趁没有负担的时候找到下一个自己想做的事”。于是,她给了自己一年时间,试着走两条路:一是基于过去工作经验做产品经理培训,二是做编剧。

没有公司,没有领导,通过小小的手机,年轻人找到了新的工作和生活方式。

最初,伊底酱在社交网络分享产品经理相关经验的文章和视频,有人提出想找她付费咨询。为了让这笔交易有个担保,伊底酱在闲鱼建了个商品,由对方拍下。出乎意料的是,从此订单不断,从今年6月底至今,她已经为接近150人提供了一对一咨询。

找到伊底酱的多是要参加6月大厂校招提前批和秋招的应届生,她会从客户的兴趣和过往经历出发,站在曾经产品经理面试官的角度,为他们提供可操作的建议——不要盲目冲一线大厂,可以在文娱、医疗、金融等垂直领域的企业里根据兴趣和特长选择,这能让自己做更长远发展的打算;没有互联网实习经验也不要紧,可以在学校做学生创业项目,或者在自媒体平台,建立产品的逻辑;面试时,比起罗列自己做过的事,展现产品相关的逻辑和思考更重要。

做咨询的过程中,伊底酱获得了不小的成就感。她也因此开始关注咨询课程的设计、引流以及转化等问题,相当于开了间店铺开门做生意。

之前,网文《善待你所在的单位》引发很多人共鸣,文章告诫职场人要与单位风雨同舟,单位是每个人的避风港。与这种“单位崇拜”相对,网民骆华忠也曾掀起“躺平即正义”,深圳的三和大神也在用城市“蹲族”的姿态,告诉这个世界低欲望的佛系生活也是一种人生。而伊底酱的“闲鱼实践”提供了生活的中间状态:在网络内外穿梭,既没有单位束缚,又能不误生活。

“原本打算用一年跑出一条新路,结果几个月就达成了。”伊底酱说,没有公司,她也找到了新鲜的活法。

钢筋丛林里的人生试验场

这届年轻网友不按套路出牌,把闲鱼改造成他们的试验场之一。闲鱼正从卖东西到卖服务、甚至是“出租自己”的立体发展。就在上个月,网易云音乐还上架闲鱼,买家可以在闲鱼购买专属歌单。如此违和的“错配”,产生一种莫名的喜感。

穿搭师Vicky帮人做穿搭设计。

此前就有媒体总结说,而今会玩的年轻人,在抖音上追剧,豆瓣上租房,微博当朋友圈,知乎当搜索引擎,在淘宝直播学化妆……在闲鱼下单网易云音乐,找副职也往闲鱼搬,也就不足为奇了。年轻用户更在意的,不只是找到适合自己的商品,更在于是否找到属于自己的乐子。而有电商和信用体系支撑的闲鱼,让年轻人的跨界找乐有了更多保障。

这一点,伊底酱深有同感。她说,和闲鱼顾客打交道的过程,总能让她找到乐趣。

她的顾客多是“00后”,这与她之前的社交圈几乎没有交叉。现实生活中,她身边大多是浸淫职场多年的社畜,话题永远集中在工作、买房、鸡娃、投资上,集体陷入中年危机。

网络上认识的年轻人则不一样,他们是互联网原住民,成长于更加宽松和优裕的环境,有自己的爱好,正要踏入职场,选择工作时更尊重自己的内心。

伊底酱遇到过一个在国外读商科即将毕业的女生,对方喜欢文学,在晋江文学网写小说。伊底酱本科读的也是文学,两人从求职聊到诗与远方,这让她有了一种与过去的自己跨越时空对话的感觉。这些交流不仅给了对方求职方向,也带给自己不少鼓励——或许自己也可以不考虑现实因素,做想做的事。

梁亦航认识的一个江苏哥们儿,在闲鱼上找他买卡后互加了微信。他经常将自己的卡寄给梁亦航,供他研究、修复,也从来不催。这让梁亦航感受到难得的真诚。

修卡也让梁亦航的暴脾气有所收敛,他有时会反思自己在应试教育制度下,是不是同样在扼杀学生的创造性。他也尝试做出些许改变,让学生从兴趣出发学英语。从这点来看,修复水浒卡虽然看上去“不务正业”,但在兴趣的浸染之下,还能不“误”正业。

年轻人收获的,既有技术得到施展的满足,也有觅到知音的喜悦。彼此间若隐若现的连接线,连起了些许城市中的人情味。

去年11月,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用20页篇幅发布了一份闲置经济报告。报告中说,“(闲鱼模式)超越了经济行为,演化为集物品交换、消费主张、契约精神、圈层社交、环保公益等价值于一身的新社会伦理,为当代社会生活留存了一个有代表性、高活跃度的样本。”

虽然佳佳、梁亦航等人的客户还不多,但彼此间若隐若现的连接线,也连起了些许城市中的人情味。这人情味里,有技术得到施展的满足,也有觅到知音的喜悦。所有参与其中的佳佳、梁亦航们都不曾想到,自己有意无意地网上挂单之举,竟然也是这股新经济风潮中的小浪花,还成了象牙塔里学者研究的商业样本。

“太不可思议了。”佳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。说着,她转过身去,聊起了她的另一名客户:“对方是个女编辑,橘猫奴。当听了她与猫的故事后,我准备给她做一个猫主题设计,名字就叫‘大橘为重’。”

(受访者均为化名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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